牛奶工业

我的战斗开始了。

神的孩子们 第三章

“令人。”

赛罗突然叫他,导致令人把香槟红茶吸进了鼻子。这不能怪他笨拙,以往赛罗突然开口,下一句十之八九就是“附近有怪兽。”

于是赛罗给了他几分钟把鼻子里的水随着呼吸吐到纸巾上。

哪怕是用鼻子品尝,都能感觉到香槟红茶非常美味。这种发酵茶叶不是单位的配给,是一位专门负责端茶倒水和处理文件的女职员自行购买给大家品尝的。不管是泡茶还是整理文件的工作她都做得一丝不苟,然而因为那微胖的身材和非常卡通的脸,联谊还是职工聚会都没有人邀请她。

“那副尊容连胖胖专场的兼职风俗女都做不了吧?”一位甲方友商在酒席上毫不客气的说。

伊贺栗令人觉得被这样说的女孩子太可怜了。

当然他能为她做的,也仅限于可怜她。酒席上他还要嘻嘻哈哈的给对方继续倒酒。

至于赛罗,虽然生气到切断了自己对外界的感知,倒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

下次买蜜瓜面包时给她也买一份吧,就说是为了茶叶的谢礼。

一直等他擦完鼻子,赛罗才说出了他的建议。

“下次打工让我去吧?”

“……啊?”


《神的孩子们》

第三章

决定不爱你的我


赛罗提出的建议是,在令人的空余时间,让令人的精神进入睡眠,直接由他控制身体来干些体力活类型的打工。

为了避免发生遇到熟人时需要叫醒令人,赛罗兄似乎跃跃欲试的准备挑战所谓的,打黑工。

所谓的“黑工”会招募流浪汉和非法移民来完成,有时候工作内容可能不太合法,不过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

据说这样做一点也不影响令人的健康,又能赚到小钱钱。至于危险性么,这个地球上没有人类能徒手打倒几十米高的都市传说的,尽管放心。

总之,听上去非常诱人,但是令人隐约觉得哪儿非常令人不安……?

不过,他也不准备细想了。赛罗在地球上很少有机会自由活动,暂时就乐观的当成万事大吉,让他有机会自由的夜游吧。

救了他性命的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于是,令人对家人撒谎说暂时需要出差,晚上不回来了。

留美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么快又要出差?”

令人认真的说:“嗯,有重要的工作。”


期待了很久的黑工,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正在工地扛大包的“令人”——赛罗有些心酸的想着。

他原本希望的是能在人类世界的淤泥里冒险,才和附近的流浪汉和黑户们一起坐上了开往工地的夜间巴士——

结果工作确实非常一般的造房子。女人搅拌水泥,男人搭脚手架和搬运材料。搅拌水泥的没有口罩,上脚手架的没有安全护带,没有任何的用工保障,就那样一直工作到黎明。

原本不提供宵夜,一伙据说是来自于同一个城市的黑户们联合起来和工头闹了起来,然后就有宵夜吃了。这群人中有不少人连日文都不是很懂,也亏得他们能闹成功。

本地的流浪汉是不太待见他们,喝醉的还抱怨过为了这种非法滞留浪费了自己的税金,真是一群小偷。

赛罗倒是觉得这样有气势的人们很不错。哪怕言语不通,就算比划比划也能很能互相理解。每次夜宵开饭,他都大大咧咧的往他们一桌蹭。

和传统的日式分餐不同,这些人吃饭时从同一个盘子里夹菜。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的南亚女人,每次都用磅礴的气势往他碗里夹菜。

被去除了叶子的卷心菜的菜根部位,煮到软软烂烂。已经软掉的黄瓜腌制之后,撒上了大蒜和辣椒。有点不新鲜的鱼被彻底煮熟,混合了酸辣口味的调料。

赛罗控制着令人的身体好好的吸收这些营养。控制人类身体的感觉非常奇妙,最初就好像自己被彻底的分解吸收了,然后又像是自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体。这种抛下了过往的一切,在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的感觉非常……奇妙。


一个月之后,工头跑了,他们没拿到工钱。刚做了个基本功的大厦被围墙封锁起来。

工友们自己从这座城市的各地来到工地门口,然后三三两两的回去了。一直给赛罗夹菜的女人是徒步走过来的,她穿的是一双拖鞋,面向着墙壁蹲了下来。赛罗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她是在哭。

再次确认令人的意识沉睡着之后,赛罗决定把自己交给愤怒。

这天晚上他在这座城市里四处穿梭,以念力检索工头的痕迹。他平常开着的高级日本车,叼在嘴里的好烟,轻微的女性脂粉气,还有他每次看着工人们就像看着一团臭不可闻的垃圾一般的厌恶的脸,线索有那么多那么多。

果然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赛罗花了一些时间“装饰”了令人的身体。包裹着人类的躯体,按照这座城市的都市传说,制作了一个腰部被镂空为风车,如同蝗虫一般的怪物的外观。

本来就能化身为人类的奥特曼,自然有直接化身为其他“东西”的能力,只不过是出于一些原因被禁止了。

——那个原因是“不能吓到人类”。

他直接击破房门,撕开移门,击碎墙壁,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正在佛堂里祈祷的工头面前。

吓坏了的工头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把整个脸贴在墙上,一边哭一边继续对所有的神祈祷。

佛堂里供奉的不仅有传统的日本神祇,还有各种各样的外国神仙。讲究忠义的红脸美髯公,分海的圣徒,为了人类的罪孽被钉上十字架的人之子。所有的画像或雕刻面前,都毕恭毕敬的供奉了清水和鲜花。

“我在学校时被八十教过,要相信所有人类的善良,要相信这个星球和我们携手共进的未来。要爱着所有人类,包容他们一时的罪孽。”

赛罗意识到他的嘴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是他在用被昆虫的器官扭曲了的声音说话。

“我们在这个星球上,也……不,是曾经也被很多人当成神明供奉着。‘神爱世人’,这就是所谓神的义务吗?”

在无数鲜花和神明的注视之下,他嘲笑着自己。

“那么,决定不爱你的我,成不了神。”


赛罗在令人身上包裹上另一个人类的“外表”,化身成了穿着正装的中年人。

他身上带着从工头家里搜刮出来的工资,和原本谈好给他们的数目相一致。保险柜里的珠宝和新钞都不要,只要旧钞票,一定要现金。

这个“技术”是用令人的身体看香港警匪片时知晓的。

首先被他找到的流民们一听说是来结算工资的,立刻就爽快的收下了钞票。

然后他开始寻找那些非法滞留的黑户。天空已经泛起了黎明的烟紫色时才找到的。

这些人竟然就像鼯鼠一般住在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

他终于找到了最想见的那位妇女。相比工地上惨白色的灯光,在地下通道昏黄的灯光之下,她那被疲劳摧残过的脸容更加不堪了。

那个女人和他鸡同鸭讲连连比划了半天,回到了藏身之处,找来了另一个年轻的女孩。这个懂日语的女孩充当起了翻译。

你是令人吧?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赛罗全身僵硬。

从他脸上读出什么的女人说什么都不收下钱。

不行的,这些钱是令人的。我不要令人的东西。

他想不出还能说什么时,女人靠了过去,拦着肩膀把他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上。一下下的,温柔的,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和腰。

谢谢。谢谢你。


伊贺栗令人做了噩梦。

噩梦里他被黑色的恐怖的怪物击败了,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地球。曾经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美景不再,整个星球变成了通红的燃烧着的地狱。

无数年间付出了血肉保护这个星球的人们默默无言的目送着最后的结局。

随后,地球在他们眼前带着惊人的热浪——

原来是这样。

令人明白了。

这不是我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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